【冰秋】隔一世

上次的脑洞xxx
意念产物,大家别喷(。)
是糖啊x
——
  数不清过了多少日子。
  
  洛冰河站在一座山峰上,看着面前丛林翠竹,却仍旧觉得缺了什么。
  
  他活得太久,甚至沉睡百年,醒来后记忆几乎一片空白。
  
  世人皆说他年少成名,潜心修炼数年,以一己之力平定魔界战事,坐上魔界圣君之位,修真界也无一人敢于挑战。
  
  说这个故事的人换了一个又一个,一代又一代的天骄出现,全无例外都在时光中泯灭。唯有洛冰河这个人是被天道眷顾的人,寿比天齐。
  
  他已经在这世间停留数百——近千年。身边却连一个人都没有。别人说是他年少时曾有一人让他爱之如命,因此这位道侣死前让他立下誓言绝不再寻。
  
  这话听起来似乎没有什么问题,世人讨论时,也往往咋舌,这道侣怎么还要人立下誓言,假若是真的爱入骨髓,自然不会另寻,若是立下誓言之人风流,你死后,妻妾成群你又能如何?
  
  于是又有另一种说法流出来:那位道侣让“圣君”立下心魔誓,只要违背,天打雷劈,一身道法皆散去。
  
  于是世人接受了这个说法。那道侣也就自然而然成了个死了都要让“圣君”只爱她一人的女子。
  
  洛冰河对此无甚感觉,甚至有微微的愤怒。
  
  他的道侣,怎么可能是这种人,他虽然记的不清楚,但他记着,自己道侣是世间最温柔的人。
  
  他还隐隐约约记着,千年前让他一战成名的那场大战极其惨烈,人间地狱,他现在所立的苍穹山门派都有一位峰主殒命,年轻弟子更是死伤不轻,自那以后,苍穹山隐世,当时十二位峰主,仅仅留下来掌门“岳清源”之名。
  
  他知道自己是苍穹山某一峰峰下弟子,所以后来经常也帮些小忙。别人知晓这已经大势已去的苍穹山被他洛冰河护着,也就不敢再来生事。再往后,苍穹山也算稳定下来,不复原来辉煌,却也差不到哪儿去。
  
  洛冰河只能叹口气,再多的喜欢,现在也是忘了自己道侣容貌姓名。
  
  他却总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喜欢来这座清净峰。种满绿竹的清净峰,还是旧址,战后灵力改脉,苍穹十二峰自然也迁了地址,旧址的十二座高峰依旧直冲云霄,如今大多被人参观攀爬作乐。
  
  据传,千年前人魔之战,最惨烈一役就在清净峰。
  
  以前多是在山上站一会,然后就离开。他总觉得这座清净峰缺了什么东西,但记忆过于久远,他实在想不起来。
  
  他听到有人“啊”了一声,转头一看,是一位白衣修士,眉眼有点眼熟,但是想不起来是谁。
  
  白衣修士看见他后眼睛瞪大,嘴唇嗡动,洛冰河只淡淡道:“……我是魔界圣君,这位道友不必太在意。”
  
  白衣修士拍拍头:“抱歉抱歉,圣君,你这是要进林中吗?”
  
  洛冰河皱皱眉:“林中有何物?”
  
  白衣修士折扇贴唇,笑吟吟道:“您自己去看看不就好了?”
  
  他万万没想到的是,居然碰到了一处屏障,设下屏障之人似乎金丹修为,于他而言破开自然不是什么难事。屏障掩下的是一座竹舍。
  
  许久没人用过的竹舍,但被施下屏障之人保护的很好,旁边还有一间偏室。洛冰河那颗见了再珍奇东西都已经无动于衷的心,居然微不可察地一震。
  
  那里面有什么?
  
  等他打开竹舍时,鬼使神差道了一声:“师尊。”
  
  师尊。
  
  他对当时一役唯一的印象,就是一抹青色立在铺天盖地的魔气前,替他挡下一击偷袭。
  
  还有他声嘶力竭喊出来的:“师尊!”
  
  他看到竹舍里整洁干净,似乎封上封印前一天还有人悉心打扫,一把长剑挂在墙上,等他取下来准备拔出时,“圣君”“咦”了一声,那把长剑居然寸寸断裂,摩挲过雕着梅兰竹菊的剑柄,是把上乘的灵剑。
  
  但是灵力却微微运转,在上面萦绕出一层浅色光晕。
  
  想来这把长剑之主身陨,修士人剑并存,人死剑碎。
  
  那么这把剑应该就是当时唯一身陨的清净峰峰主的佩剑了。
  
  也就是他的师尊。
  
  洛冰河目光扫过桌面上一柄折扇,泼墨山水,底下压着一张写了不少东西的纸。
  
  “魔族攻山,不知道他何时回来。”
  
  然后旁边有书者随手写下的些许诗词句子,他一一看过去,最后目光还是停留在那行“魔族攻山”的字上。
  
  他是指自己吗。洛冰河茫然地想。
  
  他沉睡百年,对一切几乎都没有记忆了。
  
  但一种难以形容的情感从他心中往外涌,带着一圈圈锐利的刺,划着他的心脏,痛的他几乎要崩溃。
  
  他翻遍这间竹舍里所有的东西,也没找出原主人的姓名。
  
  旁边还有一间偏房。
  
  洛冰河屏住呼吸,推开那间房屋。
  
  同样的整洁。一排温润的玉佩挂的整整齐齐,桌上干净,一根狼毫笔斜斜放在笔托上。
  
  洛冰河拿起桌上一本小书,是修仙门派入门的基础书籍,被翻的很旧,一页一页写满各种注释,他甚至认出这是自己的字迹。
  
  洛冰河觉得有点好笑,找到了自己原来的卧室?
  
  他随意翻了翻,从书的夹层里掉出一张小纸片。
  
  纸片上只有三个字。
  
  “沈清秋”
  
  看起来像是从哪里裁下的,边缘略显毛糙,而且写这三个字的人是隔壁主室的人,洛冰河看着这三个字,点点零碎的记忆就闪过自己的脑海。
  
  “冰河,你怎么……和我赌气,下次不要突然跑掉了。”
  
  “魔族攻上来了,你看你怎么又残杀梦境造物,算了,为师护的了你。”
  
  “冰河——”
  
  青衫人的眉眼一点一点清晰起来,嘴角一点微扬的笑意,一手执扇,一手执剑。
  
  青衫人就那么站在他记忆的最深处,轻轻唤着“冰河。”
  
  似乎是尘封的记忆随着沈清秋三个字一起解封,洛冰河捂着头,痛苦地呜咽出声。
  
  沈清秋。
  
  沈清秋!
  
  记忆深处的青衫人展眉一笑:“是我啊,冰河。”
  
  “是你让我死的。”

  洛冰河额间天魔印如同燃烧火焰,红光灼灼,顿时蔓延到半边脸上,那青衫人伸出一只手:“冰河,你过来,为师就不怪你了。”
  
  洛冰河心知肚明,这是他的心魔,但是他心甘情愿。
  
  他和师尊大吵一架后独自一人回了魔界,谁知纱华铃和九重君趁机起兵,攻打人界,待他反应过来,赶回去时,苍穹山已经乱成了一团。
  
  他急急忙忙冲上清净峰,沈清秋喘着气,笑着指责他两句:“你怎么来这么晚,还闹脾气?又残杀梦境造物了吧,罢了罢了,为师护护你。”
  
  话音刚落,沈清秋就瞳孔一缩,身体一斜,替洛冰河挡了一击。
  
  即使这样,还是有丝丝缕缕的魔气从沈清秋身边溢出,渗入洛冰河的身体里。
  
  他要是没有残杀梦境造物,他就可以救下师尊了。
  
  那是魔族燃命之技,假若没有沈清秋替他挡下来,哪怕是他洛冰河,也会死。
  
  刚才才说要保护他的人,就这么倒了下去,纵他再怎么查看,也无反天之力。
  
  沈清秋一手捂着嘴里的血,一手揉了把他头发:“冰河。”
  
  再往后他是怎么看着沈清秋在他怀里再无生命迹象,再如何凝血为泪,一人平定叛乱,已经记不清了。
  
  “冰河,我把竹舍封起来了,你有空……去看看吧。”
  
  然后他为移除体内魔气,沉睡百年。魔气却凝化心魔,如今是沈清秋的模样,对他笑。
  
  是心魔我也认了。洛冰河自暴自弃地想。
  
  反正他也活得够久了。
  
  洛冰河伸出一只手去,顺着心魔的意思,要死在自己手下。却有一只手轻轻搭在他伸出去手的手腕上。
  
  “冰河。”
  
  是那白衣修士,洛冰河晃了晃头,恍若隔世,这人的容貌和沈清秋真有几分相似。
  
  白衣修士冷笑一声:“你这玩意儿命真大,千年还活着,还窥伺我徒弟天魔血脉。”
  
  然后转过来,抓起折扇在洛冰河头上敲了一下,恨铁不成钢道:“你还真把为师忘了?”
  
  沈垣半死不活的时候,尚清华那边接了通知,果断把自己的回城附件给他传了过来,沈垣想了想,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,他回去后总有办法回来的。
  
  于是用了所有数值换了系统所谓“再来一次”的机会,然而书外和书内差距太大,毕竟飞机菊苣一章文里,“转眼,百年过去”这种字眼屡见不鲜,他好不容易用沈垣的壳子跑回来,一睁眼就是洛冰河,结果洛冰河呼哧呼哧睡了一百年,东跑西跑了几百年,把他忘了:)
  
  洛冰河张了张嘴,半天才一句“师尊?”
  
  沈垣点点头,一句“为师回来了”还没说出来,就被洛冰河抱了个满怀。
  
  “师尊对不起……弟子居然……居然连师尊都记不清了……师尊怎么罚弟子都可以,求求师尊不要再离开弟子了……”
  
  沈垣想了想,好像也不能怪洛冰河,他沉睡百年,又被心魔骚扰,估计醒来连自己是谁都忘了。
  
  也就只好给一代魔族圣君顺顺毛。
  
  “好。”
  
  他又何尝不是欣喜若狂,因此洛冰河推开竹舍大门,喊了一句“师尊”时,他原本向山下走的步子一顿,紧接着调转方向跑了回来。
  
  “师尊。”
  
  “我在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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