极限两小时……！bu
@微玖灯明 给玖微的生贺！！！！
是糖，是糖。
有原梗…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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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我会，和我能有什么区别呢。
　　
　　这是沈清秋在现世从来没思考过的问题，在他醒于异界后，也不曾去思。毕竟，“我会干什么”和“我能干什么”似乎是没有太大区别的。今天没事干突然想起来，觉得是个蛮深奥的问题。
　　
　　尚没有把洛冰河推进无间深渊的那段时光，师徒情维持的甚好，一日三餐交给洛冰河打理，他乐得做个甩手掌柜，窝在自己竹舍里饮茶观景。
　　
　　他给少年的唯一一句期许不过就是：“我会留在你身边保护你。”
　　
　　笑话，洛冰河以后怎么会需要他保护，不过是当时的沈清秋心疼这孩子儿时饱受欺辱，加上一点自己的命运要被剧情拽着走的不服气，大言不惭的话。
　　
　　沈清秋思考往事的时间并不长，比有的女人还要细腻一点的手指轻轻搭在骨瓷的茶碗盖上，他倒是喜欢上了喝茶——也没有别的饮料，洛冰河泡茶的技术也是极好。端上来的杯杯让人唇齿留香。
　　
　　“师尊，要下雨了。”
　　
　　他小徒弟的声音从耳边响起来，沈清秋懒懒把茶碟递过去，然后不出所料被人抬了下巴，唇上一温，惹得人脸红心跳，洛冰河对于这种撒娇倒是得心应手，较之他人更显深邃的墨瞳映着沈清秋的脸，像是映着全世界。
　　
　　沈清秋嘉奖他一般摸了摸洛冰河柔软的头发，竹舍外一层一层阴云密布，的确是要下雨了。
　　
　　“冰河，为师问你。”
　　
　　就好像曾经一点被掩盖下去的情愫重新被挖出来一样，沈清秋以往并不喜欢把两人以前的事重新拿出来，洛冰河也很有默契的不提他在清静峰习艺的事，突然谈起来会不会显得突兀尴尬——？沈清秋思来想去，索性不管，问问问题罢了，洛冰河难道还能咬着手绢哭么。
　　
　　洛冰河端着沈清秋的茶碗，把剩下的大半茶水饮尽，听了沈清秋话，眨眨眼睛，做出一副乖巧模样，茶碗搁在木桌上而轻轻响了一下，几乎同时，外面哗哗雨声传来。
　　
　　“我能——和我会，你觉得有区别么？”
　　
　　洛冰河歪了下头，不假思索道：“自然有的。”
　　
　　沈清秋差点乐出声，这孩子还真有点可爱，遂握了折扇，在手里打开又合上转移注意力，再次开口道：“有何区别？”
　　
　　洛冰河垂睫，一句话里的每一个字都沉沉打进沈清秋的心里：“弟子一直在想这个问题。”
　　
　　他自然是一直在想这个问题的。
　　
　　沈清秋多年前，如同神祇一般朝他伸出手，道：“其实你也不必太在意，如果你无法变强，我会守在你身边保护你。”
　　
　　一语惊醒尚且懵懂的洛冰河，少年人的情意可悲的膨胀起来，一颗心上毫无预兆地刻上“沈清秋”三个大字。沈清秋当时身中无可解，在梦魔的梦境里硬遭了一次灵力暴击，却是温柔至极的告诉他：“我会保护你。”
　　
　　我会守着你，我会保护你，我会成为你的靠山，我会——
　　
　　是对未来的承诺，是和对方的约定。
　　
　　但是他又非变强不可。这个念头出现了，要再消失可不是容易事。毕竟。
　　
　　天下能有几个人敢说：“你不必变强呀，我会保护你的”？
　　
　　沈清秋那么说了，也的确那么做了，不惜一身伤口，不惜一切代价，执扇仗剑，挡在他身前，替他承了所有的苦痛。告诉他，不是他的错。
　　
　　怎么会有这么温柔的人呢。
　　
　　所以他非变强不可，要强到永远不会无能为力，强到可以从任何手中保护师尊，而且他会做到。他自有惊才艳艳的天赋，修炼起来程度远超别人，甚至是修炼他最痛恨的魔族法术。
　　
　　沈清秋后来推他入了无间深渊，洛冰河平躺在一片乱石中，听着梦魔的数落：“你看看你，何必呢？”

　　“闭嘴。”　　
　　
　　“你的师尊真的值得你去保护吗？”
　
　　“闭嘴，我会成为和他比肩的人。”
　　
　　是他咎由自取，但却不曾后悔。他披荆斩棘，不曾怨过半句沈清秋。
　　
　　清静峰上那个懦弱而无能的他被洛冰河亲手扼死在无尽深渊中，昔日朗朗少年执心魔而出，是变强了，是能和他比肩的人了——
　　
　　“师尊，你看看我呀。”
　　
　　他无数次说出这句话。“我会做到”这句话似乎是在嘲笑他，洛冰河看着沈清秋那双也许永远无法睁开的双眸，心想，师尊的确是又保护了他一次。
　　
　　后来兜转一圈，互通心意，洛冰河才恍恍惚惚找到了自己年少时许下那个承诺的真正意义。如今，沈清秋眉眼含笑，岁月凝香。
　　
　　“师尊，弟子以为，我会和我想区别很大的。”
　　
　　沈清秋“咦”了一声，颇有一种作为老师上课时听底下优等生讲话的奇怪既视感，于是轻抚洛冰河狗头，等着听这孩子做一篇阅读理解。
　　
　　“弟子一直在想，我会做到，我会做到最好，我会成为和师尊比肩的人，我会加倍努力，我会保护师尊。”
　　
　　洛冰河说这话时，右手抬起握住沈清秋摸他头发的那只手腕，往下拉，直到沈清秋摸到他的脸，摸到他的喉结，摸到他的心口。
　　
　　沈清秋微微讶异，这孩子干什么，情到深处要做一番动情的抒情了吗。竹舍外的雨水噼里啪啦打在屋檐上，一时间安静的诡异。
　　
　　洛冰河眼中仍旧映着沈清秋的容貌，声音轻快：“我会只是虚无缥缈的许诺，而我能，是拥有了能力，实现了许诺。”
　　
　　“披荆斩棘，只为实现那个诺言。师尊，这就是我以为的区别。”
　　
　　沈清秋睁大眼睛，看着洛冰河笑的十分开心：“如今，我能保护你了。”
　　
　　一句承诺居然有如此大的力量吗。沈清秋一时语塞，只得抬手再把这孩子头发揉揉，觉得有的俗气的话还是可以说一说的。于是润润喉咙，咳嗽两声，道：“那么，我们会一直在一起……？”
　　
　　“我们能一直在一起。”
　　
　　“好吧，能一直在一起。”
　　
　　然后就是安静，沈清秋也乐得听雨声，万籁俱寂，只余两人一般。
　　
　　细想，其实不过是一念而起，然后为了那一念，所向披靡罢了。